第25章 瓜尔佳文鸢25（2/2）

胤禛顾不上回应，一边伸手接过太监递来的毛巾匆匆擦了擦脸，一边大步朝着太后的床榻走去，嘴里急切地问道：“皇额娘，你怎么样了？”

胤禛全然不顾自己浑身湿透，衣物上的水滴不断顺着衣角滑落，在地面上汇聚成一滩水渍。他心急如焚，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能守在太后身边，于是径直走到太后床头的凳子旁，缓缓坐下，拉起太后那略显干枯的手，轻声地与她说着话，声音里满是焦急与关切，仿佛这样就能留住太后即将消逝的生命。

而在不远处，一众妃嫔按照位份依次跪地。文鸢跪在其中，才过了一小会儿，就感觉一阵钻心的难受从膝盖处传来。原来，因为胤禛一路冒雨赶来，身上的雨水滴落在地面，使得这寿康宫的地面变得潮湿冰冷。即便张嬷嬷提前提醒，让她在膝盖处垫了厚厚的软垫，可长时间跪在这里，那彻骨的寒意还是透过软垫，直直地侵袭着她的膝盖，不一会儿，她就觉得膝盖仿佛失去了知觉，麻木得厉害，每挪动一下都酸痛无比，可在这庄重肃穆的场合，她又不敢有丝毫懈怠，只能强忍着不适，暗暗叫苦。

“太后怎么，就这么突然。”文鸢听到身后不知道是谁的声音，但是她的注意力都被身侧的甄嬛吸引了过去。

碎玉轩距离寿康宫有一段距离，她又因为没了温实初调理，安抚啼哭不止的媱芷公主夜不能梦寐，所以刚刚才过来。衣裳的下摆都被雨水浸透，湿漉漉地贴在腿上，整个人显得有些狼狈。文鸢瞧见这一幕，眼珠子滴溜溜一转，心里瞬间有了主意，嘴角噙着一抹关切的笑意，朝着甄嬛身侧靠了靠，轻声说道：“莞姐姐的衣裳都打湿了，瞧着怪让人心疼的，不如等会去我那儿喝杯热茶，换身干净的？”

甄嬛闻言，只是冷冷地抬眸瞥了文鸢一眼，毫不留情地回道：“不用你假惺惺的，你还是想想，太后若是非要皇上把皇后放出来，你和安嫔就等着她的报复吧。”

文鸢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淡淡的笑容，不慌不忙地回应：“莞姐姐说笑了，我与安嫔本本分分的，能有什么过错，怎么会被报复？再者说，皇后娘娘如今在景仁宫安心养病，轻易也出不来的。”

文鸢的语气过于肯定，甄嬛听完，深深地看着文鸢，没有在回应。她捕捉到了文鸢话里的意思，看来，文鸢对皇上绝不会答应太后放出皇后的请求一事，极为笃定，可她是怎么确定的，甄嬛一时也捉摸不透，只能在心里暗自警惕起来。

“唯有这个，朕不可能答应皇额娘！”

文鸢挺直脊背，脖颈微微前伸，朝着太后床榻的方向探去。胤禛背对着她，瞧不清他的表情，但从那愤怒声音，却也能猜出一二。

整个殿内安静得厉害，压抑的氛围让人喘不过气来。就在这时，一声惊雷轰然炸响，文鸢隐约听到了胤禛在说什么，可还没等她分辨清楚，目光便窥到太后瞪大的眼睛。

那一瞬间，太后的眼神里似乎饱含着震惊、不甘或是无尽的遗憾，可还没等文鸢细究，就听见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划破寂静：“太后，薨逝。”

刹那间，殿内哭声四起，众人纷纷伏地痛哭，文鸢从袖子里掏出提前备好的手帕，在眼角一抹，眼泪顿时哗啦啦掉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