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4章 庄宗李存勖（五十四）（1/1）

第54章庄宗李存勖（五十四）

公元925年，即同光三年的己卯日，李存勖皇帝在白沙举行了一场盛大的腊日狩猎活动。皇后、皇子以及宫中的侍从们都紧随其后，一同参与了这场盛宴。白雪皑皑之中，皇家的队伍浩浩荡荡，显得格外壮观。

庚辰日，李存勖一行驻扎在了伊阙。这里山川秀美，风景如画，但皇家的行猎却并未因此而有所收敛。辛巳日，他们又转移到了潭泊，继续着他们的狩猎之旅。壬午日，队伍驻扎在龛涧，这里的山水似乎更加静谧，仿佛在为皇家的狩猎活动增添一份宁静的背景。

然而，癸未日，当李存勖一行返回皇宫时，天气却变得异常恶劣。大雪纷飞，寒风凛冽，有官吏和士兵甚至冻倒在了路上。这样的天气，对于普通百姓来说，更是雪上加霜。伊州、汝州的百姓，由于连年的战乱和天灾，饥饿困乏尤其严重。而皇家的卫兵所到之处，却要求他们提供军饷，百姓既不能供给，卫兵就毁坏他们的器具，拆除他们的房屋并焚烧，其行径比抢劫还要恶劣。县吏们害怕恐慌，纷纷逃窜躲避到山谷之间，整个地方陷入了一片混乱。

甲申日，李存勖似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，他拿出御札给中书门下看。御札中提到，由于今年水灾异常，各地百姓流离失所，为了逃避赋税，关市的税收也变得繁琐复杂。李存勖命令宰相们商量后分条上奏，希望能够找到解决的办法。

丙戌日，李存勖又进行了一系列的封赏。他封第三姑宋氏为义宁大长公主，长姊孟氏为琼华长公主，第十一妹张氏为瑶英长公主。这些封赏虽然看似荣耀，但在百姓饥寒交迫、流离失所的背景下，却显得有些苍白无力。

转眼间，时间来到了闰十二月的甲午日。这一天，李存勖赐给中书门下诏书，表达了他对天下治理的深切关怀和忧虑。他在诏书中说：“我听说古代的先哲君王，统治天下，首先以无偏无私为最高治理，其次以粮食充足、兵力强大为长远谋划。我继承皇位，守护宏图大业，已经三年。总揽万机之中，我并非不知道战争未停，百姓多艰。只是依靠你们忠心辅佐，以康济天下为己任，希望尽到治理国家的责任，深入了解并遵循正确的规则。”

李存勖接着指出，他暗中考察各地，广泛听取民谣风俗，发现有的地方劳役分配不均，有的地方赋税征收不分先后，只是以督促为名，繁琐苛刻不止。披甲戴盔的士兵何曾得到充足供给，趋赴朝廷的官员反而困于支撑。州里的商业完全疏忽，天地的灾祥屡次应验。以至于星辰运行失常，旱涝不时发生，农民在田园里失业，饿死的人相继倒在郊外。百姓至此境地，寝食难安，难道不是他的德政未能取信于民的结果吗？

李存勖表示，他昨天亲自提笔，深切关怀百姓的疾苦。一方面询问宰相们的谋略，一方面表达他日夜忧劳的心情。然而，他还没有收到宰相们的奏章，心中更加烦躁不安。他恳切地自责，询问四位辅政大臣为何不举荐贤才，辅助他这愚昧之人。他感叹百官之中、群臣之间，莫不是有忠心的人被掩盖了才能，有才能的人难以施展力量。或许草野之间有遗落的贤士，山林里有屈居未仕的人才，他们所不知道的，他该如何去寻访！

李存勖要求宰相们位尊如调和鼎鼐的大臣，名声显赫如代替上天行事。既然逢遇直言不讳的朝代，何必吝啬发自内心的建议。应当遍告中外，急忙寻访英才。所有在职及前任文武官员以下，到草野之士，有能够济国治民、除奸革弊的，都应该各自献上奏章，他将选择施行。

然而，当时的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。两河地区发大水，流亡的户口占十四五成。京城供给不足，军士缺乏粮食。于是有卖儿卖妻的，老弱之人在野外采摘拾取，饿死倒在路上。州郡紧急运送粮食，旋即供给京城。租庸使孔谦每天在上东门外等候他们的到来，计算后供给。但由于各地泥泞不堪，运输困难，愁叹之声充满道路。

四方还发生了地震，天象失常。李存勖深感忧虑，询问有关部门赈济的办法。然而，孔谦却因为是靠吏职进身的，没有保国安民的要务，只以急于苛刻征敛为事。枢密承旨段徊上奏说：“臣见本朝时有时遇到年成灾歉，国家费用不足，天子将寻求经济的要务，就拿出朱书御札，来询问宰相。请陛下依照这个旧例行事。”

李存勖于是命令学士起草文辞，他亲自写札子来询问宰相。但这并不是李存勖真心忧民的表现，而更像是一种形式上的过问。当时宰相豆卢革等人依顺旨意，阿谀奉承，竟然没有什么陈奏。他们只是说：“陛下威德冠绝天下，现在西蜀已经平定，珍宝很多，可以供给军队。水旱灾害，是天之常道，不足以让圣上忧虑。”

中官李绍宏则上奏说：“等魏王回军之后，如果兵额逐渐增多，馈送运输难以供给，请暂时到汴州去，以便漕运。”当时群臣献议的也很多，但大都言辞迂阔，不切中时弊。

只有吏部尚书李琪，他引用古代田租之法，提出从权救弊的办法，上疏陈述。他的建议切中时弊，为李存勖所赏识。李存勖下诏优待奖励他，希望他的建议能够得到实施，为百姓带来一些实质性的帮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