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8章 再调查（2/2）

她拧起眉，愈发觉得扑朔迷离：浴缸里&30340;水和浴盐，床头柜上&30340;红酒，无疑不显示常画家当时正准备就寝——这种私人&30340;习惯很难被伪装——这个时候，谁&30340;到来会让她开门，并邀请对方进屋呢？

康暮城？他要和美人春风一度，之前接受不就好了，没必要回房间工作一段时间再去找她。简静也不认为他会这么做。

可如果不是艾迪，又会是谁？

晚上八点，简静和梁警官复盘了所有&30340;口供，最后得出结论：吴作家在说谎。

按照时间线，吴作家自称和常画家对某件事达成一致，但后来康暮城和常画家&30340;谈话中，画家却带出无所谓结不结仇&30340;意思。

书房里收拾好&30340;稿件证明了这一点，常画家仍然决定刊登阳关提到吴作家&30340;信件，似乎暗示《失落&30340;玉门》有猫腻&30340;问题。

这显然和吴作家&30340;说法相悖。

而且，根据简静对常画家&30340;印象，吴作家和她吵了一架后，还想说服她，概率极低。一气之下决定闹大，更符合她&30340;性格。

可这有个问题，半夜三更，吴作家去找画家，画家会给他开门吗？

“翻阳台进来&30340;呢？”梁警官凝重道，“我们一直觉得凶手是走大门进来，反锁房门后翻阳台离开，有没有可能从一开始就是翻进来&30340;？”

简静反问：“那为什么要擦掉指纹？”

梁警官&30340;肩膀垮下来，但她坚持：“我们最好再仔细翻一遍现场，肯定有重要&30340;线索被忽略了。”

简静同意。

两人重点突击阳台，趴在地上一点点搜寻。

即将把阳台用膝盖擦洗一遍后，简静终于凭借过人&30340;观察力，找到一处极易被人忽略&30340;线索。

在画室阳台&30340;栏杆内侧，有块尚未干涸&30340;黄色油画颜料。看位置，似乎是常画家沾到手上后，手扶着栏杆不小心揩到&30340;。

而现在，这块颜料被刮蹭掉了一部分。

简静击掌：“吴作家。”

“嗯？”梁警官疑惑。

简静解释：“我之前瞄过吴作家&30340;拖鞋，鞋尖上有点黄褐色&30340;东西，我以为是沾上&30340;泥土，就没多在意。”

当时，她&30340;主要注意力都在吴作家本人身上，偶尔转移到行李箱，鞋子只是瞄一眼。若非中级观察卡&30340;加持，恐怕会错过这个小小&30340;细节。

梁警官微露喜色：“看来我们离真相很近了。”

简静却未作声。她没有这么乐观，有些问题还不曾想明白。

当然，这不妨碍她们找吴作家对峙。

吴作家自然不会承认翻阳台&30340;事，可当鞋子被翻出来后，铁证如山，他不想承认也得认。

“吴先生，你必须跟我走一趟了。”梁警官铁面无私，不留分毫情面。

吴作家&30340;脸青一阵白一阵，半晌，脱口而出&30340;却是：“跟我没关系，我进去&30340;时候她就已经那样了！”

像是怕晚一步就没机会辩解，他&30340;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，快速交代：“我以为她在浴室洗澡，根本不知道她死了。后来不小心弄出声音，里面没动静，才看了一眼，谁知道她就那样躺着，完全没呼吸。”

“你做了什么？”

“当然是把门锁上！如果被人发现我半夜偷偷溜进她&30340;房间，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！”吴作家愤愤道，“但她&30340;死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，我只是、只是做完我要做&30340;事就走了，一根汗毛都没碰过她。”

简静捕捉到关键讯息：“把门锁上？门是开&30340;吗？”

“废话，不是开&30340;我怎么进去？”吴作家能忍受梁警官&30340;无理，却不肯向她这个业内晚辈服软，粗声粗气道，“房间里没声音，门也开着，我以为她不在，和谁鬼混去了，要知道她已经死在里头，杀了我也不会进去&30340;。”

他&30340;自辩意外得逻辑自洽。

吴作家已经五六十岁了，又疏于锻炼，说他准备在常画家睡觉&30340;时候，翻阳台过去偷东西，着实有些勉强。

常画家不聋也不瞎，被逮个正着怎么办？等到人不在溜进去无疑更合适。

“门锁上&30340;指纹是你擦&30340;吗？”简静求证。

“对，不行？”吴作家&30340;面色不大自在，说来可笑，擦指纹这种细节，还是他看某推理小说时记住&30340;知识点——虽然他把那个故事批得一无是处。

简静沉思不语。

梁警官公事公办：“请你说清楚，你在那个房间里做了什么。”

事已至此，吴作家知道瞒不住，不情不愿地说：“是老杨答应给我&30340;东西。”

梁警官要求他打开行李箱。

吴作家推拒几次不成，只好开箱子拿出一份残稿。

这是阳关早年&30340;手稿，名字叫《玉门遗事》。

“当年，我和老杨聊过一些西北&30340;事，大家都想写点什么，不过他只写了三章就没灵感了。我又找了点资料，把文章写了。我俩&30340;资料来源是同一个人，有点像很正常吧，老杨活着&30340;时候也没说过什么。”

吴作家很精明，知道风流韵事无所谓，有些事却可能毁掉自己&30340;名誉，非得撇清不可。正好阳关和常画家都死了，死无对证，任由他发挥。

不过，在场&30340;两个人暂时都没有心情追究这个。

梁警官问：“你在哪里找到&30340;这份稿件？”

“保险箱啊，还能是哪儿。”

简静检查过现场，知道床头柜下有个保险箱。但因为需要密码，她并未打开，不由奇怪：“你知道密码？”

“我进去&30340;时候，保险箱开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