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 清河旧事（2/2）

可周家长辈早年为他定下了一桩婚事，约定他加冠后与水家长女水莲成亲。

周长生本不在意未来妻子的美丑，可当他在南山遇到自己的心上人阿秀姑娘之后，一切都变了。

少男执意退婚，这令周家自惭，水家颜面不存。

在周长生数次以性命相逼之后，这桩婚事最终告吹。

可那位阿秀姑娘却不见了。

找不到心上人的周长生失魂落魄，只得发奋读书。

又是一年上元佳节，四方街道，人群之中，他再一次看到了阿秀姑娘。

少男顾不得自矜秀才身份，急忙拉住阿秀姑娘诉说衷肠。

这一拉可不得了，这才知晓令他魂牵梦绕的阿秀姑娘正是前未婚妻水莲的堂妹水仙。

少男又愧又喜，没能听清少女的呵斥，最终被当做登徒浪子打了一掌。

尽管水仙不承认自己是阿秀姑娘，可周长生却认定了她。

一时之间，少女抢姐姐男人的传闻甚嚣尘上。

水仙不堪其扰，她扪心自问，从未见过这位周家秀才，又怎会与他有私情。

水仙请求姐姐水莲能为她作证自己从未去过南山，可水莲却避而不见。

水莲的态度令这件事情的可信度大大增加，水仙的名声也更为人不齿。

清河郡流言四起，就连水仙的家人也对她生出了不满。

走投无路的少女几欲投河以证清白，事情却有了新的转机。

原是今上仁慈，双圣临朝，恩准女子科举入仕。

水仙拿出体己钱，买了些纸墨。

她天资聪颖，幼时也读过些诗书，连下三场考试，得了举人功名。

只待明年春闺，赴京赶考，为琼林宴赢得一席之地。

举人姥奶的功名在身，从前那些长舌之人言之凿凿的咒骂立刻成了对举人的忌恨与不恭。

虽然还未进仕途，只是站在权力体系的边缘，这滋味也足以水仙贪恋。

周长生还痴痴待着与她再续前缘，再次上门纠缠，直接被水仙命人打了出去。

周长生吃了约莫有六七块板子，水莲却突然冒了出来求情。

众人不解，却听水莲娓娓道出实情。

原来，周长生那日在南山上遇到的阿秀姑娘正是水莲。

这还要从一件七破月华裙说起。

水家三叔做生意回家给亲人都带了礼物，水莲得了银色骨蝶半面具，水仙得了七破月华裙。

水莲和水仙作为堂姐妹，若不看水莲那块红斑，其实也是有四五分相似。

水莲戴面具之后，只看侧脸与水仙便足足有七八分相似。

水莲又向水仙借了七破月华裙，本欲游湖的她遇上大雨，只得半道折回。

回途借南山的宝华寺避雨，这才遇见了周长生。

周长生为她露出的身形姿色所倾倒，问她名讳。

水莲一时自卑，只得谎称自己名唤阿秀，便匆匆别过。

后来周长生退婚，水莲痛不欲绝，将银蝶半面具尘封箱底。

周长生错认水仙为阿秀时，水莲也曾想过解释，却害怕世人嘲笑自己如何精心装扮在他人眼中都只能是在模仿水仙，最终保持沉默。

她哭诉不求水仙谅解，只求水仙莫要错怪周长生。

见这位姐姐如此爱慕周长生，水仙只得成人之美，祝福他们成婚。

水莲也算如愿，可周长生却不甘。

正是这份不甘又引出了许多悲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