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章 七夕灯会(2/2)
不至于连《三字经》都拿不下,想一想,想一想,当年这本书背过很多遍的。
何安躺在床上努力回忆,希望能打开任督二脉,记起当年的内容。
可是想来想去,只想到老师手上换了几次的戒尺,迟到的时候学堂里看门老伯偷偷给他开门放他进去,还有每次挨打完之后师娘给的糕点···
他觉得自己的记性挺好,当年老师胡子有135根(趁着老师睡着偷偷过去数的),学堂的饭菜后来每月涨了10文,学堂里有15个人,凳子有17个,门口有两颗桂花树,树上有个鸟窝,有一年大鸟孵了三颗鸟蛋······,到现在他还记得。
但是为什么就记不住课本上的东西呢。
何安很苦恼,苦恼着苦恼着,不过一分钟就睡着了···
这世界跟包火的纸一样瞒不住的是装学霸的学渣,何安果然如自己所测,很快就暴露了。
当然暴露他的并不是半夜偷偷读书,而是更致命的。
苏研学到了他的极限,换句话说后面他不会了。
面对着试图低头装鹌鹑的何安,苏研不敢置信的问:“······你不是说自己六岁启蒙,十岁老师说教无可教,就退学回家自学了吗?”
被当场拆穿的何安有些尴尬,不过对苏研的询问他却是理直气壮,“我就是六岁被送到学堂,十岁退学回家,老师也的确说过他没办法教我,让我赶紧走。”
苏研目瞪口呆,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,竟无师自通了中国文化的重要分支之一——文字游戏。
何安到底年纪轻脸面薄,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。
何安:“···干什么这样看我?”
苏研感慨:“重新认识一下你。”
虽然被揭穿了伪装学霸的真面目,没办法再接收苏研崇拜的目光,但何安也算是松了口气。
天天晚上点灯熬夜啃课本,白天淡定自若教媳妇儿的两极分化差点把他搞分裂。
他最近起夜都不蹑手蹑脚了,还隐约期望苏研半夜起来发现揭穿一条龙,让他早死早超生。
可苏研睡觉一向死,竟然醒都没醒过一次。
这让他又是失望,又是侥幸。
继续忐忑不安的等头顶的闸刀哪天突然落下。
现在好了,终于被苏研发现了。
虽然以后不能享受媳妇儿钦佩的目光,但想到以后不用继续和《三字经》打交道,他就觉得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。
现在是天蓝了,水清了,草绿了,花也红了。
饭真香,床真软,世界真美好!
······
他一连几天都兴奋地像吃了药,苏研深刻知道学渣有多不爱学习了。
她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不过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儿,她也没想着非要逼别人成为学霸什么的。
现在看何安一天天开心的像个到处撒欢儿的小狗。
她就更不会去破坏他的小幸福了。
而且她也不是找不到人教,现成的老师——何祖母在那摆着呢。
何安说过她以前是读书人家的姑娘,嫁给他祖父是低嫁了来着。
平时很喜欢人勤奋上进,对爱读书的孙辈儿一向是能稍微另眼相看的。
苏研原先想着自己识字不多(繁体字),去让何祖母教她怕被嫌弃。
现在跟着何安,别管多少也算是识了些字,也有些底气请何祖母教她。
何祖母果然喜欢读书的孩子,她过去一问就当场答应了,犹豫都不带犹豫的。
还送给苏研一套文房四宝和一本字帖,让苏研学着临摹。
这位才是真正肚里有墨的人呢,一样是《三字经》,她由浅入深由深入浅的来回讲,偏僻入里,即使是有现代大数据冲击的苏研也被吸引了过去。
原先是想着识字,后来识字反而变得次要。
每每都听何祖母讲的那些典故入了迷,在她的眼里一句话,一个字都像是有了自己的灵魂,有自己独特的含义。
苏研第一次被这种未经过现代技术和浮躁浸染的文化冲击了,简直如痴如醉。
何祖母看她那么喜欢也很高兴,经常是她这边讲着苏研那边听着,有时候也会讨论,苏研经常会发出一些让她眼前一亮的见解。
为此有时候两人甚至挑灯讨论,促膝长谈。
时间晚了直接和何祖母和衣而眠,如知己一般,处成了忘年交。
若不是这是自己的婆祖母(孙媳妇儿),她都想拜把子了。
两人这边像是进入了蜜月期一般如胶似漆,可怜何祖父和何安天天独守空房。
何祖父还好,媳妇儿好歹还在家。
何安就苦不堪言了,忙完了苏爷爷带人运新粮的事情,一回头,发现媳妇儿天天早出晚归的,话都难说一句。
关键是自己还不敢说什么,谁让自己媳妇儿去见的是自己亲祖母呢?
他也想过围魏救赵,让何祖父开口阻止这种现象。
非常不凑巧的是,何祖父也是这么想的。
两人虚伪的来回推诿奉承拐弯抹角的暗示一番,发现对方竟和自己有一样的打算。
友谊的破船说翻就翻,当场闹掰不再说了。
但是没过几天,独守空房的两人不得不继续凑到一起排解寂寞。
然后再次因为让谁去劝说两人分开而分道扬镳。
这样来来回回几次,看何祖母苏研也不来劝和,一点儿都不搭理他们,也蔫了。
两人终于心平气和的坐在院子里喝茶,只觉得自己像是这茶一般,苦得很。
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七夕灯会,两个亲密无间的人才算是分开——何祖母年纪大了早就不去参加这种灯会,苏研还没看过内心想去见识一番。
因此七夕灯会这天,何安可算是能独占苏研一天。(何祖父:老子也是,可算能跟媳妇儿一起说话吃饭了!!!)
七夕节在古代也叫乞巧节,最早是为了纪念牛郎织女鹊桥相会而设立的。渐渐地也就演变为古代未婚男女的相亲节。
在这天,未婚男子会提一个灯笼,未婚女子会拿着自己精心准备的女红作品走在大街上。
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打量其他人,不必在乎什么流言蜚语。
若是碰见自己中意的,可以把自己手里的东西给对方作为信物。
若是对方接受了便是同意,这便是成了一对,待乞巧节后男方便可上门提亲。
这在礼教甚严,信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古代,平时是绝对不被允许的。
只有乞巧节当天可以,因此这天也是难得的男女均可放纵的日子。
每年到节日这天除了那些年纪大的奶奶辈的人,家家几乎倾巢而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