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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0章 夜游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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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天这也不许、那也不许的,我真是烦死他了,我盯着他的后脑勺,忍住了想给他邦邦两拳的冲动。

“用过晚膳了吗?”他状似不经意的说道。

“没呢!”我气闷着脱口而出。

“恰好本侯席间略有不适,也未曾多用,此刻倒是有些饿了。”他边说边负手向外迈去:“走吧,今夜就勉强赏你,与本侯同膳而食吧。”

切!姐会在乎你那一两顿,嗟来之食吗!

“云客斋的炙野山鸡,只有特定的节日里才会有,若是错过,可真是太可惜了。”一声感叹传进了我的耳中。

“等等我!”我闻言后,立刻拔腿向他追了上去,不吃白不吃,有便宜不占是傻瓜!

云客斋是咸阳城中最红火的酒楼,与侯府只隔了两条街,路程并不远,又值夜间,我们便没有唤马车,只一前一后的,步行而去。

魏冉端着姿态、在我前面走的风度翩翩,我看见他那副装腔作势的模样,不禁对着他的背影就是一声冷嗤,这黑灯瞎火的,装酷给谁看呢!

我在他身后蹦蹦跳跳的,踩着他的影子一路同行。

到了酒楼后,我毫不客气的点了满满一桌好菜,随即大块朵颐起来,午间光顾着喝酒了,这会儿早已饥肠辘辘。

魏冉却慢条斯理的喝着米粥,似笑非笑的斜眼瞅我。

“看什么看,没见过仙女用膳啊!”我叼着山鸡腿儿,对他翻了个白眼儿。

“仙女若是都长你这副尊容,这世上怕是再无求仙问道之人了。”他做出一副欠揍的样子来。

我气竭,可所谓拿人手短、吃人嘴软,只好又忿忿地岔开着话题:“不是你自己说的饿了嘛,现在又不吃,光瞅着我看做什么,盯得人毛骨悚然的。”

我夸张的抖了抖不存在的鸡皮疙瘩,惹得他轻声笑了起来。

可他随即又正色向我问道:“与我在一起,就真的让你感觉到这般不适吗?”

此夜万家灯火齐聚,酒楼里并无多少食客,他端坐在我对面,用我从未见识过的挚诚,真切问道。

他疯病又发了?

这又是给我挖的什么坑?唱的哪出戏?

“还好吧。”我斟酌着,迟疑的说道:“你若是肯对我和颜悦色些的话,也不算太不适。”

那日上庸城中、温柔的他,仿佛就像我随风而逝的绮梦一般,消失不见了。

“我自十二岁投身军营,到如今立于庙堂之上,已匆匆而过十六载了。”他似有沉痛的望着我,一字一句道:“所识之人,除了我身边的,皆是一团污秽,若不用这傲慢无礼之姿示人,恐怕早就被他们拆吞入腹了。”

“长久的虚伪下来,连本来面目也忘却了。”他转过头,移开了注视着我的目光:“拿用在他们身上的那一套对待你,我很抱歉。”

他在向我解释?并且道歉?

天啦噜,这又是什么狂拽酷炫炸天的玩儿法?

我震惊了,只呆呆的望着他,连话也忘记答了。

正在我们各自都莫名其妙的时候,隔壁的包间里,突然传来了一阵放纵的浪荡之声,那声音细细碎碎的,像是带着欲望与难耐的呻吟。

我顷刻间便反应了过来,腾的一声红着脸站起身,尴尬的吐槽道:“这谁啊,大庭广众之下,这么放肆的吗!”

魏冉倒是神色如常,但也跟着缓缓的站起了身:“若是吃饱喝足了,就回去吧。”

我胡乱的点着头,就想向酒楼外走去,岂料还未迈出门口,身后便传来了一声娇喝:“给本宫站住!”

我惊讶着转过了头,那狐绥鸨合、颠鸾倒凤的二人,竟是文楚大长公主,和她的爱宠犬儿!

我是真的该去福山寺去去晦气了,怎么走哪儿,都碰得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!

“公主万安。”我屈膝向着她行了一礼,却被她置若罔闻。

文楚此时,连衣衫也尚且不整,雪白的肩头裸露在外,青丝披散,娇媚的脸上还泛着异样的潮红,她莲步款款,向着魏冉而去。

“穰侯。”文楚浪荡又挑衅的,冲着魏冉盈盈笑道。

“公主安好。”魏冉竟然连一眼也未看她,只神色冷漠,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。

“穰侯夜间早早地便离了席,原来是为了带姑娘到这云客斋来。”文楚美丽但阴郁的眸光一转,向着我狠狠刺来:“这位姑娘倒是眼熟得很,好似在哪儿见过一般。”

我被她的眼神吓到,慌乱中便要条件反射的跪下去,却被魏冉一把捞了起来,我惊疑不定的望向他,他要干嘛?嫌我死的不够快吗!

“这是太后新封的华容县主,也算公主的隔房姊妹了,公主还是莫要妄言。”他语气依然浅淡,抓着我臂膀的手却格外有力,我使劲挣了好几下,也没法儿跪下去。

“是吗?本宫却未曾听到过有圣旨下达。”文楚皱起了眉,不太相信的模样。

“旨意早在昨日就已下达,公主于声色犬马中流连忘返,又如何会在意这些朝中之事。”魏冉的目光中透着厌恶与警告,向着犬儿扫去。

那谄媚轻浮的面首,登时就惊恐的拜倒在地,颤抖了起来,倒是同我一样,分外有眼力见儿。

“怎么,穰侯这是恼羞成怒了?”文楚竟怪异的大笑起来。

“本侯有什么可恼怒的,公主作贱的是自己,与本侯又有何关系?”魏冉终于看向了文楚,但眸中却无一丝一毫的情绪。

“好一个有何关系。”文楚的笑声戛然而止,面色凛冽下来:“你可果真是铁石心肠啊。”

我又嗅到了八卦的味道,却只能低垂着脑袋,不敢察看他们二人的神色。

“铁面无私,向来是本侯一贯的作风。”魏冉大言不惭的说着,扯了我头也不回的向外走了。

我知晓他心情不好,回府的路上,便规规矩矩的跟在他身后,老老实实的保持沉默。

“想问什么便问吧。”他在我身前徐徐走着,悠悠的开口说道:“本侯瞧你忍得也是蛮辛苦的。”

他后脑勺真长眼睛了?怎么我暗戳戳的小心思,从来都没逃过他的双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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