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十五 死地(1/2)
这一日,方斐离开方府时,成功地将靳玉和柔安也带出了城、带上了山、带回了芙蓉庄。
等他们进了庄子,又迎头赶上了最新情况——
方斐随手抓住一旁经过的满面惶然的芙蓉庄师弟,从他口中得知:顾惜墨承认,她确实制成过遇水变色的墨。
不过,在被应果儿质问道是否杀害洛雨绵的关头,顾惜墨被江怀望匆忙派来的人带走了。
只留惊疑不定的围观人群和盈天留言。
方斐已经被这接连而来的新消息冲击得麻木了,顾不得惊讶,带着两人直奔江怀望书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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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人是我杀的。”
三人走到门前,方斐还不及敲门,他们已经听到了门内传出的平静男声。
方斐怔住了,这个声音对他们来说实在算不上陌生,柔安与靳玉对视一眼,靳玉抬手,按住了反应过来就要推门的方斐。
这句话落地,门内也是一片静寂,好一段沉默后,江怀望才问面无表情的阴以宁:“你为何杀害洛姑娘?”犹然一脸不可置信和痛心疾首。
他自忖江湖浮沉多年,这前途不凡的大好青年怎会是草菅人命的凶徒,不是有所误会那也多半另有隐情。
阴以宁目光倒是不闪不避,镇定地看向他,又将目光移向在场众人。
“因为洛姑娘偶然得知师兄为我所害。”
“……”
在场众人皆不掩惊色,江怀望更有些失态地惊声追问:
“你还杀了岳人才?”
“是。”
“为何?”
“他害死了掌门。”
此言一出,如暴惊雷。
“掌门?”众人面面相觑,又很快反应过来,“莫不是苍城派先代凌掌门……可凌掌门不是伤重不治而亡的吗?”
阴以宁听到众人窃语,再保持不住平静,愤然大声反驳:
“伤重不治?若不是岳人才忘恩负义,毒手调换掌门的伤药,掌门何至于伤重不治。”
房内又是一阵沉默,半晌,单掌门出声:
“你又有何凭据称言他是害了凌掌门的凶手?”
“我亲耳听到他与人抱怨掌门,怨恨掌门一向优待我,对我不吝悉心指教,却对他声色颇厉,分配名材宝器也不由他占先,更看不得我这师弟比他那师兄还要厉害风光。”
众人回想那岳人才的资质人品,他有此怨言,实在不足为奇,心下已有偏向,但仍不能妄下定论。
“即便如此,一些无从取证的冒犯师长之言也不足以作证你所指控的害人之行啊?”
“是负责洒扫的小师弟们和我提及,岳人才在无掌门召唤之时鬼祟徘徊于师父房外,为旁人察觉后又匆忙离去,还曾在僻静处埋藏隐有药味的湿布。我在掌门故去后想起这桩桩件件,日渐生疑,去他们指认的场地挖出了与掌门所用之药味道无差的碎布......我视掌门如父,弑父之仇,不手刃仇人,该如何消泯?”
自是血债血偿。
众人不曾料想听到苍城派这样的陈年旧丑,惊讶之余,也只好暗自唏嘘。
许长老问阴以宁:“凌掌门故去,岳人才也已殒命,人死无凭,你的师弟们和你多年来隐而不发,想来也是因为你等皆无可靠凭证,将岳人才定罪处置。如此,你也该当知道,你便有言为凌掌门除恶复仇,我等也无法尽信,你还是逃不脱妄害人命的罪责,再者,洛姑娘可不曾害过凌掌门,与你无仇无怨,你只因她看破你杀人之事就暗下狠手,你与你口中逞凶行恶的岳人才又有何分别?你既有意隐瞒害人之实,如今又为何突然承认了。”
阴以宁看向许长老,脸上的愤怒褪去,柔安不知为何,却从他的神色中读出一分微不可察的讥嘲。
“我见你们有意冤枉顾姑娘为凶手,良心不安,见不得好人蒙冤,便自认己罪。”
“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!还好意思说自己有良心?”单掌门的怀疑落了实处,脸上却不见丝毫得色,一双虎目瞠满了,“洛姑娘无辜,不过得知你的歹行便遭了你的毒手,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有良心!”
阴以宁沉下目光,不再发一言自辩。
许长老道:“既然阴以宁承认害了人,当前事多,不如先将他关起来,严加看守,待此间事了再仔细审问。”
“不妥。”单掌门紧接道:“之前被疑与凶杀有关的黑衣人还下落不明,黑衣人身份可疑,来者不善,为大家安全计,当立刻探明阴以宁与黑衣人有无勾结!要我说,趁着大家都在,干脆不要拖延,让他把一切都交代明白。”
“这……”许长老看向自始至终静立一侧、目光沉沉盯着阴以宁的顾惜墨。
单掌门也顺着看了一眼,敛下脾气,向江怀望道:“顾姑娘无故蒙冤,受惊不小,江兄不若先请人送顾姑娘回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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