稻妻番外篇之流客(2)(1/1)
番外之流客(2)
鎏金水绸瞬间凝作冰锥,却在抵住太阳穴的刹那崩裂成雾。十二具机械残骸胸腔亮起幽蓝符文,皮肉如烛泪般融化,黑紫色溶液裹挟着祟神残渣喷溅——竟是混着晶化骨髓的魔神污血!
";巽字镇邪!";伯阳咬破食指抹过茶刀,刀身铭刻的二十八宿逐一亮起。甲板上陈旧的驱魔符箓无风自燃,青炎沿着柚木纹路蔓延成先天八卦阵——二十年前层岩巨渊镇压封印黑潮时,太威仪盘曾亮起同样的鎏金光纹。
祟神黑雾撞在离火位上,凝出数百张痛苦嘶嚎的人面。戎昭腰间冰系神之眼寒芒暴涨,折扇挥出三道冰棱钉入坤位地脉:";兄长,兑宫生煞!";
话音未落,货栈深处堆积如山的晶化骨髓突然脉动。靛蓝纹路在骨殖表面虬结成血管网络,黑雾翻涌间凝出八首巨蛇虚影——那衔着雷霆的狰狞模样,分明是稻妻古籍记载中被雷神斩灭的「八酝岛祟神」!
";海只岛的镇压结界难道...";夜琪在护卫阵中攥紧文牒,漆金封皮烙出焦痕。
";是有人在蓄意豢养祟神怨念!";戎昭的冰扇在掌心旋出霜花,声线浸透寒意,";从晶化骨髓到幕府文书...稻妻的命脉早被蠹虫蛀空了!";
";异乡的贵客莫要沾染因果?呵——";伯阳冷笑一声,茶刀在掌心旋出鎏金光弧,";这便算作警告?";他目光如刀,扫过祟神虚影狰狞的蛇瞳,最终定格在远处那道踏风而立的身影上。
";当年那个主动背负因果之人——";伯阳的声音低沉如雷,却字字如刀,";可是连神魔都斩得。";他指尖抹过茶刀,七星血纹在刀身游走如活物,每一道纹路都映着层岩巨渊的旧日烽火。
";如今这般挑衅——";伯阳忽然侧目,望向远处踏风而来的青色身影,";倒是想要我们束手?";他唇角勾起一抹讥诮,";想都别想!";
刀锋突然指向货栈穹顶某处阴影,鎏金八卦阵应声翻转。隐匿在横梁上的愚人众暗探还未及反应,便被离火位迸发的青光焚作灰烬。
晨雾未散的茶寮里,林涣指尖转着青瓷茶盏,盏中月影随着海波晃碎成星。伯阳的茶刀正削着晶化骨髓制成的茶宠,碎屑簌簌落在绘有雷纹的榻榻米上——这原是稻妻贵族待客的雅间,如今却堆满璃月使节团的机密文牒。
";父亲且看——";夜琪将鎏金文书推过矮几,绯樱纹样的火漆映着伯阳霜白的鬓角,";三奉行已签了通关文牒,午后便有天领奉行的同心前来接洽。";她指尖掠过文书末尾的雷之三重巴印鉴,";这等俗务,何须劳烦您二位费心?";
茶刀突然钉入木几,惊起几片绯樱。伯阳眯眼望着窗外海面漂浮的祟神残渣:";昨夜那场';意外';,可不在文牒预案里。";
";所以更要按章程来。";夜琪轻叩檀木匣,十二枚冰玉令符叮当作响,";使节团带了七百斤霓裳香、三十箱沉秋翡翠,还有鸣霞浮生石制的千岩军阵盘——";她忽然倾身按住父亲手背,";您当年教我的,交涉的底气不在术法,在筹码。";
林涣忽地轻笑,茶盏中月影重圆:";小琪这手';云遮月';,倒是把璃月商道的精髓学透了。";她广袖扫过满桌文牒,霜花在《踏鞴砂矿业协定》上凝成冰莲,";只是这筹码里,怎的混了往生堂特制的驱邪香?";
夜琪耳尖微红,腕间水绸却已缠住试图溜出门的小瑾:";臭小子!是不是你多嘴——";
";阿姊冤枉!";少年怀里的机关鸟扑棱棱炸开羽毛,";是阿涣姑母自己闻出来的!您上个月特意往香料里掺了...哎哟!";
茶寮忽地灌入咸涩海风,九条家的战船已泊在栈桥。夜琪理了理使节徽记,将长辈们推向挂着「三味线演奏体验」木牌的偏门:";申时三刻,绀田村的狐狸拉面最是地道。";她眨眨眼,袖中滑出两枚雷纹御守,";记得上影向山帮小瑾求个学业成就符——他抄录的锻造典籍,错字比稻妻的雷暴还密。";
伯阳拎起挣扎的少年后领,茶刀柄上的璃月流苏与雷纹门帘纠缠不清:";若遇祟神残渣——";
";先用霓裳香诱敌,再用沉秋翡翠布阵。";夜琪指尖凝出冰绸,在空中绘出完整的战术图谱,";您当年教我的';七星锁煞';,女儿可不敢忘。";
林涣临出门忽地回眸,竹节簪掠过夜琪发梢:";那掺了朱砂的驱邪香...";她袖中飘落半片冰晶,";还是少燃为妙,熏得风灵都不肯近身了。";
木门合拢的刹那,夜琪唇角笑意骤敛。她展开染着祟神气息的密报,鎏金瞳孔映出「愚人众执行官第二席」的钢印——方才的轻松模样已化作锋锐冷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