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4章 研十一9（2/2）

她们两家不仅在这样的经济衰退中没有受到不良影响，反而有所扩张。

天海本来是不关心这些的，可绚希拿着年末报告和下年度计划案签字的时候，那不太好的语气让她留了心。

而等那位秘书走后，她问了绚希才知道，这叫作财富的“流动”。

在那段排着队跳楼，地下催债公司横行的日子里，天海终于知道，财富流动到底流向了哪里……

在大环境平稳的时候，普通人要想靠双手养活自己不难，但想要在在这样一个封闭的社会里跨越阶级，就只有“渺茫”这两个字送上了。

是绚希让天海第一次正视她和麻乃家庭背景的不同，也认识到这森严的社会等级。

虽然皇室都和平民通婚了，但也只是皇室而已。那一大群旧贵族群体，依旧秉持门阀之见，控制着这个国家的命脉。

对外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旧贵族们，在对外面向这亿万国民时，却又意见统一：

无论是嫡脉还是支流，他们这一群人才是一个整体，终究与外人不同。

渐渐懂了这些，天海才懂得了绚希那时常在眼底浮现出的无望到底是因为什么。

可天海能怎么办呢？

就如绚希的迷茫一样，她也没什么好的办法，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工作，好好攒钱，靠自己的双手保护好身边人。

而麻乃呢？

她很少聊起家里的经济情况，说到家里都是小时候干下的让爸妈生气，姐姐头疼的傻事。

怎么听都像是一个虽然父母工作繁忙，但家教依旧严格的普通家庭的感觉。

更何况她还总是口口声声说着要把工资都攒起来，买材料准备舞台。

而天海更是习惯了和麻乃、绚希穿梭在大阪神户的街头小巷。

她的恋人吃着关东煮和烤串的时候，还习惯搭配一大杯生啤，市井气息十足。

这样的麻乃甚至让天海忘了，她的恋人其实也没回避过自家的情况，毕竟麻乃中学时担任凉风后援会干事的事，并没瞒着任何人。

天海在最后其实也有惭愧，“我知道律酱和佳子一直在迁就我的生活习惯……”

所以，天海才要更加努力，她不想她的恋人永远为她向下兼容。

而紫却突然插话，“这一点，你想错了。”

“嗯？”天海还没从这剖析中回神，所以反应有些慢。

紫耐心解释着，“我想佳子和律酱一样，是因为喜欢祐里的生活方式，才自觉模仿，然后跟着你的习惯来生活的。”

体验过九条家的生活后，紫真的理解绚希不喜欢在老宅生活的原因。

但凡是有手有脚的正常人，都很难习惯被人照顾到四体不勤的地步。

在九条家连内衣都有专人清洗，而主人绝对不可以自己动手的事，着实让紫适应了好一阵子。

而帮佣的姐姐还要帮紫洗澡的事，更是让紫吓了一跳。

震惊的紫第一反应就是，绚希她竟然让别人帮她洗澡？

这和使用公共浴室，大家一起洗澡可不一样！

当然，也和去美容院不一样！

好在，绚希那时立刻解释，她长大后都自己洗的，也从来不让帮佣随便进她房间，就算是贴身照顾她的阿姨和姐姐都不行。

而至于内衣的事，绚希也没办法，她敢自己洗衣服，第二天就会被泪水淹没。

所以，大个子在电话里心疼着紫的时候，还不忘替自己委屈，“所以我不喜欢在老宅啊！干什么都被大家盯着……”

紫为当年那个嘲笑绚希的自己郑重道歉，她错怪绚希了。

之前绚希说在家不自在时，她还笑话绚希，说她肯定是担心自己做坏事被发现，才这么觉得的。

而真实体验过这样的生活后，紫表示绚希也有绚希的可怜，被人照料也不是谁都能承受得起的福气。

而此刻，紫海分享了一个自己的的发现，“她们两个都有一个问题，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？”

天海好奇，“什么？”

紫回答：“没什么金钱概念。”

所以啊，根本不能用正常的消费观去评判这两人的价值取向。

“还真是……”比起那年买了五千日元的毛衣会愧疚的天海，绚希那飘忽不定的消费习惯就和麻乃一模一样了。

而这样说的紫，其实也是在暗示天海，“所以对她们来说，舒服最重要。比起高级餐厅和名牌服饰，可能路边的小店或者什么别致的设计，更能让她们喜欢。”

只可惜，天海也有自己的坚持，“正因为如此，我才想要佳子任何时候都可以舒舒服服的。”

无论是和她吃着粗茶淡饭，还是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，她想要麻乃一辈子都自由自在，她想要用自己的双手带给麻乃幸福。

“冒昧问一句，”紫被这个死心眼儿噎了个半死，最终决定执行方案b，“你们家是你管钱？”

“？”天海震惊，“没…没有。”

紫索然无味般的“哦”了一声，假装欲言又止。

而天海也听懂了紫的暗示，但她还要先试探一下，“律酱她真交了工资？”

她总觉得绚希之前提过的那一嘴是在忽悠她，毕竟天海觉得紫很有可能不会收下。

万万没想到，紫真的点点头，完全没有否认，“她工作忙，所以家里主要是我在安排。”

手握家里的财政大权，两个人的收入混到一起后便分不出你我了。

“除了给律酱留些零花钱，家里的收支都是我在安排，所以什么时候一起旅行，什么时候添置物品，由我说了算。”

“因此，在支配收入，规划家庭支出前，我最需要了解的就是律酱的需求。”

紫在说“需求”这个词时，明显加重了发音。

天海的嘴唇动了动，却还是没说话。

而紫见她听进去了，便笑咪咪地抱怨起来，“不过佳子应该比律酱还要好养活吧？佳子可没律酱这么爱撒娇，也没律酱那么多奇奇怪怪的突发奇想。”

刚开始绚希那喜欢上什么就直接刷卡，等到信用卡账单寄到，才让紫知晓的她又乱花钱的事，更是惹得紫直咬牙。

好在绚希并不是一个会认为“既然是自己挣的钱，所以想怎么花都行”的人。

两三次后，知道紫会在意这件事后，她就默默给自己添了条规矩：

如果动用自己小金库以外的资金，比如信用卡这些，她就会提前跟紫打个电话说一下。

虽然紫大概率不会拦着她花钱，但提前告知对方也是一种尊重。

“佳子的确要比律酱靠谱些。”天海实事求是，麻乃在舞台相关的时候真的很舍得花钱，但要是说到日常消费的话，则比绚希克制了太多。

紫一语双关，“所以佳子的意见还是可以听一听的，对吧？”

天海最终还是缓缓同意了紫的观点，她会和麻乃聊一聊的。

“朋子酱……”但之后的她却又欲言又止。

其实，天海一直很好奇为什么绚希会回到九条家，而那样的门第竟然也会接纳紫。

“嗯？”紫等着天海的问题。

天海在话到嘴边的时候换成了另一个问题，“我…我就是想问问你一个月给律酱多少生活费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