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0章 没有了(2/2)
沈杏心里明白得很,张小山说那些话是要跟她划清界限了。他的这些话刺痛了她的心,心里一直堵着的事终究还是来了。
以后他俩路归路,桥归桥,再也没有交集了。
沈杏很难受很难受,这种感觉很像现代她九岁时奶奶去世那天。什么东西她给弄丢了,没有了再也没有了。
失去了,她又一次失去了,本就没拥有多少东西的她,那天失去了唯一对她好的奶奶。如今,她又失去了。那份压抑了几个月的心,随着泪水肆意的流淌。
奶奶去世那天,她明白了自己成为了孤儿。有父有母的孤儿,心空荡荡地,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,还能做什么,她只知道自己什么都没有了。
后来,她的母亲答应把她接到她所在的小区,她仿佛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。可是可笑的是,她的母亲给她租了间单室套,她是一个人住那。她原以为的着落,获得的那根稻草其实根本就没存在过。
来到这,张小山,她是怎么认识他的?以她的木讷性子,在现代她一个朋友都没有,来了这儿,她怎么认识这个人的?
沈杏回想着,回想着刚碰到张小山的时候。她很怕他,听他讲怎么砍下野猪猪头的时候,她的肝都在颤。
可就是那个可怕的人,在她被一群小混混围堵的时候,帮了她。后来,她想挣银子,那时候家里可真穷,她馋肉馋的不行,发现了野芹菜,学人家做买卖拿去饭馆去卖,结果还是张小山帮了她。
再后来种上了甜瓜,想着利用张小山卖猎物的关系,帮着卖甜瓜。
他们从镇上卖到县城,每一次都有张小山的身影。带她去吃好吃的酱牛肉,带她去那些高门大户卖甜瓜,有危险了会挡在她身前。她记得多清楚啊,那时候她可一点都不怕他。
后来去了省城,她见识到了张小山的厉害。武馆里的大师兄都不是张小山的对手。也是因为有了张小山,她跟他去哪儿都没有害怕,没有畏惧,就是心里知道张小山会保护她。
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她对张小山就有了依赖,仿佛他会守护她,就像奶奶一样守护她一辈子。
可是,如今她错了。哪有谁会一辈子守护她呢?人家凭什么要守护她呢,他们什么关系也没有。
沈杏苦笑,她本就是一个人啊!来了这儿,偷了原身沈杏的家,她该知足。沈杏擦掉眼角的泪花,“往后再也没有了,没有了…”
她跟张小山相处的点点滴滴都记得那么清楚,可心里更明白,她失去了。失去了什么,沈杏不清楚,她只知道失去了,就像疼她爱她的奶奶一样失去了就再也没有了。
空荡荡的瓜地寂静无比,天还是那么蓝,可沈杏眼里只有灰色。
不时的擦掉眼眶里溢出的泪水,真是好久好久都没哭过了,哭过了心里轻松一点了。想到家里的爹娘,沈杏去了小河边洗了洗脸。装着落无其事的样子回了家。
回了家,季氏还是发现沈杏眼眶红红的。“娘,我没事,就是刚在瓜地眼睛里飞进了一个小虫子,揉了几下,后来去河边洗过了。我回屋了。”沈杏挤出几丝笑容。
躺在床上的沈杏,再也不想提笔练字来静心。她难受,浑身都难受,小日子还没完全过去,疼,浑身都在疼。
夜里甜瓜装车,沈杏没去,沈洵跟张小山说她身体不舒服就没来。张小山笑笑什么也没说,他哪会知道这一次沈杏是真的不舒服,整个人疼得虚脱了。
沈洵去苏城了,王月和季氏打理着家里的杂事。奶奶安氏照顾着爷爷,种点甜瓜挣些散碎银子。
因为今年他们没搭大棚,奶奶家和大伯母家的甜瓜收获有限,倒也卖出了十来两银子,对于没有什么野心的庄稼人来说也够花了。
沈吉富依然是地里和木工坊里忙碌的转悠,只不过她爹看开了很多。今年刮台风,地里断了不少稻杆,她家用布绳把稻杆给“扶”了起来,目前来看效果还不错。
自家地里的稻穗明显要比没扶的人家饱满,她爹估摸着自家地里的损失有限,直夸沈杏脑子好使。
所有人都按部就班的忙活着。只她,每天浑浑噩噩的,不知道该干些什么。她娘就让她练习绣花,她也不反抗,练就练吧。
跟着大嫂王月后面,人家小半天能绣个花朵,她能把自己戳个几十下。这回季氏都不忍心了,“得了,甭绣了。往后这些个花银子买吧,也不用你做。”
“娘,我再试试吧。”沈杏心里不舒服,张小山走后好久了,她心里还是难受。做做绣活挺好的,至少脑子里不会去多想。
一个月后,天气转凉了。树叶随着风儿从枝头跃下,后又迎风舞起,落叶随风飒飒下,无人懂无人知!
王月正在家门口扫地,不经意的往村里路上看,“那是不是洵哥啊?娘,洵哥回来了。”
王月冲着院子里叫唤。季氏听到动静出来了,站大门口往来了的马车那勾着脖子看,“是洵儿,洵儿回来了。”
沈洵停好马车,“娘,月儿我回来了。”
“走,回家,娘可想你了。路上还顺利吧。”
沈洵迟疑了一下,点点头。季氏一看自家大儿子这表情,不会有啥事吧?
耐着性子等沈洵冲了澡换了衣裳,沈吉富刚从地里回来,“洵儿回来了?”
季氏拉过沈吉富,“看他那样子,像是有事。会不会是人家没跟咱家签来年的契约啊。你先坐这歇会,我去叫杏儿。”季氏忧心忡忡的去了沈杏屋。
一家子都在堂屋了,老规矩,沈洵上交了卖甜瓜的银子。“杏儿,按照你说的那四个条件郭家应了,我就跟郭家签了契约。你看看,这契约有没有问题?”
沈洵把签好的契约递给沈杏,这次去之前,沈洵是想拉着沈杏一起去的。这甜瓜的买卖在沈洵看来不算小,他怕给谈黄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