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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0章 廖家兄弟鸡同鸭讲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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涉及陈标的事,廖永安都不会自作主张。

他在陈家常住,自然可以随时找陈家家丁给朱元璋送信。他也向马秀英汇报过。马秀英还非常善良地问会不会这样对廖永忠不太好,朱元璋的回信中满是乐子人的味道。

其实朱元璋虽要隐藏陈标的身份,但这隐藏只是相对的。他信任的人和在关键岗位上的下属肯定必须知道陈标的身份,这样陈标弱冠之年归位时,太子之位才会稳固,免得一些人轻视陈标。

朱元璋手下第一支水军的统帅,自然也是有资格得知陈标身份的,只是朱元璋还在观察他们。

几个水军统帅中,论忠心,朱元璋很相信廖永忠。但因为他查出廖永忠派人跟踪陈标的事,发现廖永忠忠心可嘉,脑子不行。

为防廖永忠得知陈标身份后自作聪明做出危害陈标利益的蠢事,朱元璋才瞒着廖永忠。

所以,朱元璋可以让廖永忠知道陈标和太子有关,对陈标更尊敬一些。

让喜欢胡思乱想的廖永忠自己吓自己,朱元璋显然期待极了。

朱元璋高举着双手跳着脚同意,马秀英只能沉默。于是用假消息坑廖永忠的事,就这么决定了。

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,廖永安鬼鬼祟祟从陈家离开,进入一个不起眼的马车,在城里绕了好几圈,半夜出城驶入了一个荒废的小庙。

廖永忠派去跟踪的人立刻回报。

廖永忠吓出了一身冷汗。

他阴谋论猜测,自家兄长不会是在被张士诚关着的几年中背叛了主公,现在偷偷摸摸出外给张士诚的线人传递消息?

不怪廖永忠如此猜测,廖永安这样偷偷摸摸一看就有问题,他当然先往最严重的想。如果没事,皆大欢喜;如果有事,也做好心理准备。

廖永忠没有打草惊蛇,继续派人盯梢。

他发现每隔三日,廖永安都会偷偷出城去破庙。如此频繁出城,让廖永忠更加担心。

廖永安反跟踪意识特别强,廖永忠派去盯梢的人每到破庙附近,就感到有暴露的危险。廖永忠思来想去,决定去亲自“抓”大哥。

如果是误会,他作为弟弟,廖永安不会把他怎么样;如果不是误会,他、他就亲自绑着大哥去向主公认罪!

廖永忠想起朱元璋对他的好,想起朱元璋为了救回大哥做的事,下定了最坏的决心。

于是在又一个月黑风高……

陈标在马车里打瞌睡:“为什么又是月黑风高?”

老天爷啊,我的老爹亲娘啊,我是个需要精致睡眠的孩子,为什么我非要半夜被这群乐子人放进马车在城里兜圈圈?

古代的马车可颠簸了,我一点都不想晚上遛弯飙车!

一个不太大的马车上,原本挤着廖永安、燕乾、汤和、花云四个大汉。

陈标实在是受不了这狭窄的车厢里挤着的四个大汉,试图把汤和和花云踢走。

但汤和仗着自己官职高,和朱元璋关系更铁,给燕乾和花云安排了许多需要他们熬夜才能完成的文书工作,自己每晚陪着陈标遛弯。

在此只能唾弃一句,可恶的狗贼上司!

因为不知道廖永忠什么时候会上钩,陈标每晚都要跟着一同出门遛弯。

廖永安拍着胸脯说,以他对弟弟的了解,这个急性子弟弟特别容易脑袋发热,要不了两三次就会中计。

陈标满腹怨气,听着廖永安拍着胸脯那可怕的响声,担心身体不好的廖永安把自己拍出个好歹来,只能叹着气从了。

廖永安确实非常了解弟弟,说两三次就不会到第四次。今天廖永忠终于中计。

马车上,汤和不知道从哪顺了个响板,一边打着响板一边冒充说书人,张口就是“月黑风高”。

陈标扶额。汤叔叔这样的说书人是不会有酒楼茶楼要的!

汤和把响板给陈标:“那标儿给汤叔说一段?”

陈标撇头:“屁股痛,不想说。”

汤和失笑:“你不是现在每日都在骑马练武吗?屁股还没磨出茧子?”

陈标没好气道:“汤叔叔,你还好意思说?”

陈标很努力,但周围人都很娇惯他,生怕他练出个好歹来。即使他只要稍稍一露出疲惫的模样,教他骑马练武的廖伯伯、燕叔叔、花叔叔和面前这个汤叔叔,立刻就不肯让陈标再练了。

对了,汤叔叔年纪比爹大但是是叔叔,廖伯伯却是廖伯伯的原因是,陈标他爹认为汤和就是个弟弟,而廖永安的六年坚持不降感动了他。

陈标试图以“我将来很可能还会上战场”为由增加训练。叔叔伯伯们有赌咒保护他的,有呸呸呸说童言无忌,还有哭天抢地的……显然陈标在洪都被围了一月,把这群叔叔伯伯弄出创伤后应激障碍了。

陈标赶紧住嘴,不敢再提。

之后这群长辈商量,陈标绝不可以在前线拼杀,顶多在后面当军师,骑术和体力足够骑马逃跑就行。

陈标真是服了。

他以前嫌弃徐叔叔教他习武和玩似的。现在他不嫌弃了。徐叔叔比起面前的长辈们,都可以算得上严格了。

听了陈标的抱怨以及对正在东南海边吃海鲜的徐达的怀念,汤和骂道:“屁!那是在洪都之战前!现在他绝对和我差不多!”

陈标耷拉着死鱼眼:“经历了洪都之战,你们不该对我更严格吗?”

汤和道:“理是这个理,但谁做得到啊!还是别让你上战场更好!彦敬,你说是吧?”

廖永安点头。

当他不知道陈标是主公世子时,他只是对陈标很佩服。

当知道陈标的身份,后怕就占据了上风。

当他知道陈标是早就推测出陈友谅会围困洪都,主动留下来替主公争取时间的时候,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。

只能说,主公能真的让标儿被围一个月,不知道该说主公太过相信自己才总角之年的儿子,还是该说主公的真心狠。

或许两者都有吧。

陈标把耳朵捂住:“好了好了,别念了,我这不是乖乖待在应天,哪都不去了吗?我爹原本同意我长大后可以去哥哥们镇守的城池玩,现在都不准我出应天了。”

汤和道:“别去!特别是别去朱文正那!他运气差!”

陈标无语。居然嫌弃我正哥,小心我正哥回来打你!

社会我正哥,脾气一上头,可不给你讲究什么尊老爱幼。

廖永安道:“听主公说,洪都之战中朱文正功劳也甚大,真是少年出英才啊。”

听见别人夸他哥,陈标就放下捂着耳朵的双手,十分得意道:“我正哥在洪都之战前就立下了很大功劳,我忠哥也是!英哥虽然从军晚,但英哥也特别厉害!”

一提起三个哥哥,陈标的话匣子就打开了,也不困了,小嘴叭叭叭细数哥哥们的大小功劳,就差没叉会儿腰了。

汤和忍着笑附和“是是是”,手指头不断揉搓,特别想捏捏陈标软乎乎的腮帮子。

廖永安看着陈标神采飞扬的模样,也忍不住露出老父亲般的慈祥神色。

他想他一定要早日养好身体,也养上自己的孩子。

陈标,应天公认的催生活广告。

在廖永忠满脑子坏结局展开,已经脑补了无数次兄弟相残、大义灭亲,挥泪斩大哥的画面,心情沉重无比的时候,他大哥和汤和一起正看着陈标傻笑,两者完全不是一个画风。

陈标说累后,从怀里掏出三个果子,他和廖永安、汤和一人。

三人在马车上啃着果子,等着廖永忠自投罗网。

月黑风高……略过,他们终于到了城外破庙,廖永忠终于带着亲兵跳出来,将马车团团围住。

廖永忠骑着高头大马,身后的亲兵们点着火炬,围绕马车站成一圈,看上去气氛紧张极了。

廖永安啃完果子,忍住笑,板着脸跳出马车,惊恐不安地怒喝道:“廖永忠!你想干什么!”

看着廖永安脸上完全不掩饰的惊恐,廖永忠心里咯噔一下。

难道眼前的真的是他预想中最坏的情况吗?!

廖永忠闭上双眼,然后猛地将双眼睁得像铜铃:“大哥!这句话该我问你!!你想干什么?!你每三日就出城一次,是和谁见面!”

廖永安震惊:“你居然派人跟踪我!”

廖永忠握紧缰绳,痛心疾首:“是!”

廖永安愤怒道:“难道你忘记主公说的话,让你以后不准再打探别人的行踪吗!”

廖永忠沉声道:“你不是别人,你是我的大哥!主公对你这么好,你怎么能背叛他!”

廖永安:“……”咳,场景过于好笑,有点忍不住,演不下去了!

汤和使劲拉着陈标,不准陈标去破坏乐子。

陈标实在是尴尬地脚指头快把车厢抠穿了,他狠狠一拧汤和的手背,在汤和“嗷”的一声后,终于从马车窗户探出个头。

在火光照耀如白昼的抓兄现场,被围住的马车里探出了一只标儿猫猫头。

廖永忠:“……你居然挟持了标儿?!”

廖永安:“……”弟弟,你睁大眼睛看看标儿的神情,是被挟持了吗?

汤和伸手按住陈标探出去的脑袋,自己把脑袋伸了出去。

廖永忠震惊:“你还劫持了汤将军!”

廖永安露出了不忍直视(弟弟智商)的表情。

汤和露出了“你怕不是傻”的表情:“谁?谁劫持我?廖永忠!你怎么回事!你想造反吗!”

廖永忠更加震惊:“汤将军,你也背叛主公?!你怎么能背叛主公?!张士诚给了你多少好处?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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