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一章 羡自由（2/2）

青铜灯芯突然爆出个灯花，手表上的时间跳到0点。钟艾忽然感觉周围变得一片寂静，连枯叶落地声都清晰可闻。青铜灯的烛火忽然变亮，绿光将冰面染成翡翠色。

金台上，白裙周月缓缓睁开了眼睛，她似乎有些茫然，瞳孔里映着三张期待的脸，看着眼前的场景，她好奇的左右偏头观察着什么。

钟艾屏住了呼吸，冲锋衣拉链硌着锁骨生疼。金台的金光慢慢暗淡了下来，随后凭空消失，那魂体却还在半空中，月光穿透她半透明的手掌照在冰面上，透明的轮廓被月光穿透。

钟艾忽然想起了破奴，他从前在魂体形态被阳光穿透的时候，简直像个玻璃娃娃。

周月终于聚焦眼神，看到了自己脚下的几个身影，她有些惊讶，但却十分欣喜，她从跪坐的姿势爬了起来，喊钟艾：“钟大小姐！”

“诶！”钟艾嘴比脑子快一步，应答声惊飞了栖息的夜枭。

周月听到了这一声，忽然那空中无形的托举消失，整个魂体从空中掉了下来。钟艾赶忙向前一步，身上的袍子被一阵迎面来的微风吹落，破奴怕她摔倒，一只手抓住袍子，另一只手揽住钟艾的腰，钟艾伸出双手，没想到周月的魂体穿过了她的胳膊，掉在了地上。

钟艾这一瞬间才猛然想起对方不是人，赶忙收回了手，破奴看钟艾那尴尬的表情，又开始笑起来：“钟家第一傻子家主。”

“你闭嘴吧……”钟艾拍落破奴手，掌心拍在他腕骨上泛起红印，翻了个白眼，回到原地。

周月却马上接受了自己是魂体的样子，她从地上飘了起来，裙摆漾开月光般的波纹，飘到钟艾眼前，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个闪着金光的布袋：“钟大小姐，这是给你的。“她双手捧着布袋，指缝漏下的金光洒在钟艾鼻尖，恭敬的递给钟艾。

钟艾接过，忙道：“谢谢……”

“是我要谢谢您才对，祝您早日得偿所愿。”周月笑的很真诚灿烂，钟艾被这满怀希冀的目光感染，问道：“你往后打算怎么办？”

“e……我的打算就是没有打算，我已经自由了，往后无论去哪，去做什么，都是自由之路。”周月回复道，说完，她便转身，准备离开。

“周月，祝你……祝你快乐。”钟艾想说些祝福语，最后只憋出一句祝你快乐，周月头也不回，挥了挥手，脚步轻快的朝着西边而去，她的魂体穿过石桥，穿过景观石，穿过院墙，消失在了钟宅。

钟艾看着她离去的方向，知道她是回家了，明早周月的身体醒过来，她就会开始自己新的人生——自由的、无桎梏的、潇洒的人生。

钟艾眼睛里的羡慕几乎要涌出来一般，未落出眼眶的泪光将月光折射成七彩。

等她缓缓回神，才发现自己左侧的癸烛已经消失无踪影，冰面上只余半枚脚印。圆月挂在西边的天空，她看向破奴，破奴则是沉默的，把自己的外袍再次披在了她身上，他的指尖擦过耳垂，沉水香混着体温将她温柔包裹。